中医学第九版-中医研究反面九步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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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，不断章取义。虽然尽人皆知这是错误的，但还是经常有人犯这个错误，断章取义附只为附和自己观点的。

第二，不偷换概念。例如“阴阳”在中医甚至中国传统文化的文献解读中，特别容易被偷换概念。中国人行文说话非常讲究语境，同一个词，在不同语境中意思经常不一样，甚至相反，不看语境，为了符合自己的意思，有意无意的偷换概念屡见不鲜。

第三，不擅改原文，不轻言错简、笔误。一些学者无法理解原文的真实含义时，就擅自修改原文，以符合自己的解释。而最常见的借口就是错简。当然，错简是可能存在的，但我们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，不能轻易就认为错简，否则一有不符合自己认识的，即认为错简，就没办法解读了。

如果认为是错简，更正后的解读也要通过上述九个步骤的验证才可能成立。历代古人上千年来都没有人说是错简、笔误，偏偏有人那么聪明，一眼就看出是错简、笔误，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，但发生概率恐怕也不太高，所以要极其谨慎。

例如，《庄子田子方》云：“至阴肃肃，至阳赫赫。肃肃出乎天中医学第九版，赫赫发乎地。两者交通成和，而物生焉。”7有些学者似乎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里的天地二字写反了，应该是“肃肃出乎地，赫赫发乎天”，包括周易大家如高亨，以及很多近现代学者都这么认为。我们难道就忘了，《周易》泰卦不就是天地颠倒的吗？天在上地在下是“否（pi）卦”。只有肃肃出乎天，赫赫发乎地，地气上升，天气下降，才有后面说的两者交通成和，才是天地交泰之象。

有的学者解释《周易》坤卦第二爻，“六二，直方大，不习无不利”。此文中的“直方大”，一位学者经过不断的用引申义和假借词，最后解释为“造大船”，难以理解。

第四，不轻言不同学说。有学者看不懂那些看似矛盾的论点，常常会说这是古人不同的学术观点。如《黄帝内经》在不同篇章，叙述脾有三种不同的位置，这并不是古人不同的学术观点，而是从不同的角度表达同一个观点（详见《元气神机—先秦中医之道》一书）。又如，章太炎先生谈五藏配五行时，就认为古人有不同的五行学说，连古人自己都各执一词，可见五行理论本身没什么价值（详见《五行》篇）。当我们在经典里看到看似自相矛盾的论述时，不要轻易说这是古人不同的学说，要想想它们之间的关系。其实看似矛盾的观点，常常是古人从不同角度说明同一个问题的结果。

第五，不过度解读。能采取直观、简单、符合常理的解释，就不要轻易采取复杂乃至趋向玄学的解释。例如解释五苓散的命名，有学者认为，五苓指的是春夏秋冬长夏五季或金木水火土五行。又如，四逆汤的四逆，有学者认为指的是春夏秋冬四季，四逆即是逆于四季。于此，我宁愿采取更符合历史常识、符合原文、直接的解释。如五苓应该是指以茯苓、猪苓为代表的五种药物，它们共同起到了以茯苓为代表的利水作用，故称五苓散。四逆汤的四逆指的是四肢厥逆，似乎更符合原文。

第六，不满足于单向性解释。所谓单向性解释，就是只有一个方向的解释，这以对《周易》的卦爻辞的解释最为明显。历代对《周易》某一个卦的卦爻辞的解释可说是千差万别，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解释是对的、是唯一正确，并且都能找到相应的证据。但另一个人换了一种解释同样也能自圆其说，同样也有证据。

九步法可以帮助我们逐渐接近真实，满足的步数越多，越有说服力，正确的可能性也越大。但即使是到了第九步，我们依然要问，是不是还有其他解释也符合这九步，而不是满足于单向性解释。

第七，尊重证据，不臆测。尊重历史文献、尊重考古证据。如果没有证据，即使逻辑上合理，也仅仅只能作为假说。当然，也可以说，没有证据不代表它就不存在，或者说以后会有证据证明的，但眼下，缺乏证据的解释仍是假说。就像早期的相对论，即使在数学上、逻辑上都已证明，但在没有实验证明之前，只能是一种假说。

第八，逻辑清晰，不要逻辑跳跃。有些学者总是在文章中说，某某结论“就是这样的”！没有证据，没有逻辑推演，直接就一个结论，而且还不容置疑。而且，即使是逻辑推导，也要一步一步严谨推理，不能无缘无故地逻辑跳跃，只推导一两步就直接跳到结论，这不够严谨。

第九，不讨论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的观点和学说。例如说“河图洛书是外星人遗落在地球的”，这件事既无法证实也不能证伪中医学第九版，因此不予讨论。

（作者：张东，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心血管科主任医师。）